今天“根宝的孩子”系列,为您讲述的是艾迪的故事。除本篇外还有根宝的孩子 | 艾迪仍是“夹着尾巴做人的男孩”,艾迪:老板一甩手,待业4个月,艾迪:相伴五年,却被阿尔滨告上法庭,艾迪:葡萄牙这一年,就像进监狱接受再教育
“我小时候会很介意人家说我黑人,他们有时候用的词,一听就是故意的。”他掰着手指挨个数,“我小时候听的词很多啊,像黑人啊,黑鬼啊,然后杂种啊,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没有一种成长是不经历磕磕绊绊的,即使在迈入成人世界很多年之后,青春期里那些曾经自己为难自己,与整个世界作对的记忆对于我们很多人依然鲜活深刻。
艾迪成长得更为艰难一些——因为他的肤色。孩子的世界排斥异己,当然成人的世界也是如此,但后者至少懂得了掩饰,孩子的敌意则是赤裸裸的。甚至艾迪自己也很难与自身的不同和谐共处,他的成长过程其实是在一次次的挣扎和妥协中逐步达成自我认同以及与世界和解的过程。
“我小时候会很介意人家说我黑人,他们有时候用的词,一听就是故意的。”他掰着手指挨个数,“我小时候听的词很多啊,像黑人啊,黑鬼啊,然后杂种啊,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不管当时感觉多么错愕、震惊、委屈、悲伤,他知道,这些应该是在自己心里默默消化的一切,“不会和我妈说,我从小不会和我妈说不好的事情。因为我感觉,她所承担的、要肩负的东西已经很多,我能帮她过滤掉一些就过滤一些,能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让她知道。”这样的话让你不禁感到疑惑,人生早早经历超越年龄承受范围的那些事,究竟是不是一种幸运。
他是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终于学会接受自己就应该是如其所是的样子,并与这个善恶混杂的世界达成和解。
“我成熟得比较早,这时候我就觉得,对于那些恶意诋毁你的人,不用去理他。他愿意说就说他的,我被他所说的影响就是我不对了。我想明白了,不管什么肤色的人,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有好人和坏人。我个人感觉我就是一半中国人,一半非洲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也没有必要去改变。我继承了妈妈的思维方式,继承了爸爸的身体素质,这不是挺好的嘛!”
亲自带他去根宝基地认错,也是他母亲最后一次以一种主导的方式介入他的足球生涯之中了。等到踢上了职业足球,一切好坏他都凭一己之力扛起。“我是很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失意的事情,包括对我妈也是。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也没变过。我如果和她说自己在哪支队不开心,教练不用我,没有机会,她只能担心,但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妈不是一个乐天派,她会想得比较长,不好的情况想得比较多。在一些需要做抉择的事情上我还是会和她商量,但也仅仅是听听她的看法,决定都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