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播出的《歌手2019》第四期,齐豫唱了一首非常冷门的《今世》,再次没能打入前四强。但“齐豫的今世听哭了”,却立刻上了微博热搜。
《今世》,出自1985年滚石唱片推出的《回声》专辑。齐豫和潘越云主唱,三毛包揽了全部作词。
齐豫与三毛结缘于著名的《橄榄树》,三毛作词,李泰祥作曲。但《橄榄树》最红的时候,齐豫去美国上大学,三毛远赴撒哈拉,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直到1985年,滚石唱片邀请孀居台北的三毛写歌词,并指定齐豫和王新莲担纲制作。
三毛第一次交上来的歌词,被两位女将毫不客气地打了回票。
当这两个妹妹承担下《回声》这张唱片的全部制作时,我以为,在音乐部分她们是在行的,至于文字部分的观念,她们管不到我。
还是没法忘记那歌词部分本身所遭受到的小劫。我看见自己一次一次灯下涂写,第二三四日的整个下午,莲莲和齐豫跟我再度讨论更改。不然全部打回票——很无情的。
齐豫回忆说,三毛最初的创作,是希望由滚石的知名歌手来唱,并没有非常明确的主题。
但主打人文特色的滚石,更期待的是一张具文学性的“概念专辑”。
比《回声》早半年多,李宗盛为张艾嘉制作的《忙与盲》,就已经有了概念专辑的雏形。
张艾嘉本人为《忙与盲》写下简短的文案,其中说到——
一张专辑的制作,可说是这些年来我个人生活的剪影、和情感的回顾。从“飞向异乡的七四七”、“忙与盲”,到两手不离的各式的“箱子”,显现了我工作的忙碌和飞来飞去的茫然。
是什么使我这样的忙于工作?为了赚更多的钱?为了“理想”?还是为了“逃避”?
以此为前提,《忙与盲》打造了一个有点寂寞、又有点倔强的都市女子形象。
齐豫和王新莲告诉三毛,读者和歌迷更想看到的是她的故事,她的人生,说服她将自己的一生写成歌曲,三毛最终同意了。
经过磨合,《回声》最终呈现的是三毛个人的音乐传记,演唱者也圈定为齐豫和潘越云两个人。
从自闭的童年(《轨外》《谜》)、苦涩的初恋(《七点钟》《飞》《晓梦蝴蝶》)、异国婚姻的甘苦(《沙漠》《今世》《孀》)到黑夜过去、黎明初起的心境转变(《说给自己听》《远方》《梦田》)。
听完整张专辑的11首歌,等于回顾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滚石也为《回声》拿出了最好的制作阵容,除了三毛的词,作曲者包括李泰祥、李宗盛、陈志远、陈杨等人。那真是滚石的黄金时代。
推出《回声》的1985年,齐豫自己只有28岁,三毛42岁,是失去荷西的第六年。
齐豫在《歌手》节目中说到,自己以粉丝心态,非常享受跟三毛一起工作的时光,但还没有成熟到去照顾和体谅三毛个人的感受,勉强三毛重新面对丧偶的痛苦。
2018年,距离《回声》专辑诞生33年,三毛去世27年,齐豫和潘越云共同带来“回声:三个女人的壮阔人生”演唱会。
齐豫自己,写下《不曾告别(三毛姐姐如晤)》,表示对三毛的歉意——
当年的恳求 是对还是错
回声的恫吓 是否还在闪烁
无知无明的 走进了妳的生活
乱了一方好不容易平息的 滂沱
齐豫的自责情绪不难理解。但对歌迷们来说,真的要感谢她们当年的坚持,才有了这厚重的岁月的“回声”。
在“台湾百佳唱片”(1975-1993)评选中,《回声》名列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