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上海工艺美术博物馆展厅举办的《惊鸿雅观》尉涧松高温窑变瓷艺展上,我们就听到业内专家认为,优秀的高温窑变颜色釉创作简直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2006年,艺术家尉涧松到景德镇学习高温窑变技术结合陶瓷绘画创作,本来准备学3个月的,结果没想到,这一学就学了十年!
海派陶瓷著名品牌申窑创始人罗敬频赞叹道,也只有尉涧松这样矢志不渝的人,才会用十年时间,每年十个月,每天十个小时地扑在景德镇埋头摸索高温窑变颜色釉艺术创作。
高温窑变颜色釉创作为何那么难?我们先来科普一下。
颜色釉在陶瓷史上一向都是作为单一釉色在瓷器上表现,比如唐代青釉、宋代影青、梅子青、粉青,元明清以来的釉里红、祭红等等。
元代,当青花作为颜料在瓷器表面进行装饰绘画时,瓷上彩绘就开启了陶瓷审美的新境界,后世不断推陈出新,比如斗彩、五彩、粉彩、珐琅彩、浅绛彩以及新彩等等。
而元明清以来,单一颜色釉的瓷器烧制技术也越来越成熟,釉里红、鸡油黄、祭红、茶叶末釉等等,无不达到官窑瓷器烧制水平的顶峰。
景德镇陶瓷大学钟莲生教授表示,中国陶瓷的不断进步源自人类审美的进步和工艺水平的进步。以颜色釉为颜料来进行瓷上绘画,是近三四十年才开始的,景德镇艺术瓷厂的潘文复先生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的颜色釉瓷画《桂林山水》,开创了颜色釉在陶瓷艺术表现上的先河。这些年来,一批景漂艺术家把颜色釉作为绘画语言在陶瓷上加以表现,这是景德镇千年陶瓷史上的第一次。它拓展和丰富了陶瓷艺术语言,把陶瓷高贵典雅的特点充分体现出来,因此,颜色釉瓷画艺术的前途非常广阔。
尉涧松先生进一步解释了颜色釉瓷绘的难度所在。他说,高温窑变颜色釉难就难在一把火。在景德镇,往往是画家不懂烧窑,而烧窑工匠又不懂艺术,双方都有局限。对于高温窑变颜色釉在艺术和技术上的双重把控,就是这一领域的瓶颈口。
艺术家在创作颜色釉瓷绘时,只能大致估计烧成后的色彩,而烧窑工匠并不清楚艺术家所要表现的画面意境,于是艺术家必须充分了解一把窑火对陶瓷釉色变化的影响。烧出来的颜色透不透、亮不亮、纯不纯,都非常讲究,火候稍微差一点,品质就不行了。
如今,喜欢画瓷艺术家越来越多,据估计在景德镇就有好几千甚至上万人,但多数属于玩票性质,不太可能花大把时间和精力在烧制上,这也导致真正高品质的颜色釉瓷绘作品很少。
申窑创始人罗敬频与尉涧松有着长达30多年的交往,他说,像尉涧松这样,能把陶瓷艺术和烧制技术融合起来的人不多。尉涧松从小学画,20世纪80年代就创作现代水墨,在上海交大学习了陶瓷壁画,后来去日本留学,从日本陶艺中打开了眼界和思路,然后又回到景德镇创作。他的“融”,不但是多种艺术类型的融合,也是多种陶瓷技术的融合。所以,他的高温窑变颜色釉艺术是长时间淬炼出来的。
钟莲生教授认为,尉涧松的颜色釉作品跟海派艺术的灵动、精致结合得很好。以上海申窑为代表的海派陶瓷在全国都是典范,不但在工艺上下功夫,更可贵的是申窑长期坚持做艺术家个性化的定制瓷,不断满足艺术家的独特追求,因此拓展了陶瓷艺术语言,丰富了陶瓷高贵典雅的特质。
尉涧松认为,十几年来一直在景德镇创作,陶瓷越做越觉得魅力无穷,高温窑变颜色釉是火与艺术的交融,是“天人合一”思想在陶瓷上最生动的表现。这些年作品拿到国外去,每每都令外国同行赞叹不已,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巨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