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读书了吗?读的是纸质书还是电子书?
在前一阵的世界读书日,多份全民阅读报告择机问世。在报告中,可见纸质书和电子书阅读此消彼长,纸质书有止跌企稳的趋势。
时代在变化,纸质书乃至经营纸质书的书店的意义是什么?在这个问题上,近半年来就有三本书出版——理想国的《书店日记》,后浪的《给作家标个价》,世纪文景的《书情书》。作者分别是犹如活在英剧里的毒舌书店老板,通过价格给作家“评级”的日本旧书店经营者,在书海里泡了大半生的老学究,共同点是癖与趣。
印象最深的是《书店日记》作者肖恩,在书中描述自己对Kindle的大恨,其英勇事迹包括用枪打碎一只Kindle,形容在书店卖Kindle是与魔鬼共食,在书店展出被射碎的Kindle,安排了某家书店不再售卖Kindle的结局等。颇有一种“我爱纸质书,这件事不允许反驳”的气势。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爱丽丝·门罗曾经与前夫一起经营一家书店,一边开书店一边写作,她说:“我不认为我们赚了很多钱,但我和人们聊了很多天。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读书并非苦差事,而是兴趣使然。周到君整理了这份书摘,希望能够点燃你的“阅读之趣”。
这本书是苏格兰最大的二手书店,《卫报》评选的“世界上古怪和神奇的书店第三名”书店(The Book Shop)老板肖恩2014年全年的日记,充斥了“毫无必要地挖苦了一番”的辛辣和“书店依然开着”的心酸。
关于书店老板↓
在外人严厉,书店老板多半缺乏耐心、偏执、厌恶交际……记得在买下这家书店前,我还挺温顺友善的。
关于顾客↓
真正的爱书人少之又少,不过自认为爱书的人却有许许多多。后一种人很好辨认——他们常常一走进书店就自我介绍说是“读书人”,还要向你强调“我们热爱书籍”。他们穿的T恤或者拎的袋子上印着的正是表明他们觉得自己有多爱书的标语,不过要识别这种人最万无一失的办法还得要数:他们从来不买书。
你明明已经告诉顾客店里没有他们要找的某本书,他们却还是会坚持对你罗里吧嗦说上一大通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找那本书。这一现象的可能的解释我也想到了几个,但对我最有说服力的要属——这是一种知识上的手淫。他们想让你知道他们在某一方面很懂行,哪怕他们选择来夸夸其谈的内容已经错了,也要无聊地说下去。
对于“我不想显得没礼貌,但……”和“我不是种族主义者,但……”这两种开场白,听的人应该同样多加小心。道理很简单:如果你不想显得没礼貌,那就别显得没礼貌。如果你不是个种族主义者,那就别表现得像个种族主义者。
关于偷书贼↓
比起偷别的东西,比如一只表,偷书贼在道德上可以指责的程度似乎小一点。也许是普遍认为书籍启人心智,所以获取书中蕴藏的知识带来的社会和个人价值就盖过了犯罪的影响。
多年前,有个臭名昭著的书贩子定期出入威格顿各家书店蹲点,一等柜台后面出现新面孔——他觉得那会是个不如他懂行的人——就擦掉这本书上的铅笔标价,写上低价浑水摸鱼。据我所知,此君已经死了。
关于二手书价值↓
新书市场上的畅销书恰恰是旧书市场上的滞销书。
最近来了好些客人要买特里·普拉切特的书。也许是因为听说了他身患阿尔兹海默症、日渐衰落,大家都感到难过吧。像约翰·巴肯、P.G.伍德豪斯和E.F.本森,还有许多其他作家,普兰切特的书我是从来不嫌多的。
关于亚马逊和Kindle↓
一方面,亚马逊看似惠及了消费者,但另一方面,却有许多部位外界所知的人因为它给买家带来的严酷环境蒙受损失——过去十年里,作家眼见着自己的收入直线下降,出版商亦是如此,这么一来,他们不再有勇气冒险力推无名作者,而现在经纪人也不复存在了。即便还没到通过削价来打压竞争对手的地步,亚马逊似乎也将重点放在了匹配敌我价格上,乃至在某些销售里,你简直没法看出来如何才能有利可图。随之而来的经济压力不仅落到了独立书店头上,也令出版商和作者陷入困境,而最终受损害的是创造力。悲惨的真相就是:除非作者和出版商联合起来坚决抵制亚马逊,不然图书产业将面临荒芜。
听到许多书店的访客说他们不喜欢 Kindle,比起那个,可以触碰的阅读体验带来的快乐远远更多。不用说,那个我一枪射碎后安在盾形木头底座上的 Kindle 是店里最常被人拍照的东西。
“文学有价格,表现在市场的旧书上,甚而越来越贵。价格不是凭官方所赐,一级作家、二级作家,全由好书者认定。”旅日作家、日本出版文化史研究专家李长声对此书的评价非常精辟。作者出久根达郎兼具旧书店经营者和直木奖得主的身份,串场嘉宾大场先生也是旧书店的老板,两人的聊天和杂谈妙趣横生,值得一读。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哪一个作家(三岛由纪夫)的书如此畅销。川端康成自杀虽然也曾轰动一时,但书市却相对冷静。”
美铃也好,浩三也好,明明有如此天分,为什么会成为“野之遗贤”呢?简直难以置信。说到这一点,就不能不提另外两个人——石川啄木和宫泽贤治。这两位天才在生前只得到一小部分人的认可,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则完全是默默无闻。他俩的书都卖不出去,被随便扔掉,也没人用心保存……发掘被埋没的天才——这一任务落在了旧书店身上。 这正是旧书店引以为豪的地方。
在《文明》第十五期上,荷风以“石南居士”为笔名发表了《情色自问自答》。怎样才算是情色的文学和绘画 呢?使人产生淫欲的作品即算。“这‘人’指什么样的人呢?指一般社会大众。”
“漱石的第一部著作是《我是猫》。上册出版于明治三十八年(1905年),然后中册在第二年、下册在第三年陆续出版。这全套三册,外封齐全的话要二百五十万日元吧。在泡沫经济时期,甚至卖到三百五十万日元呢。即便不是初版,外封齐全的全套三册也很罕见呀。”
直木说过:“写通俗小说,文笔必须好,而且必须有自己的独特表现手法……知识性也很重要。例如能否使用不同的方言,是否熟悉刀剑,是否了解风俗,是否掌握忍术用语……总之,应该把满足读者好奇心的知识——展现出来。这也是通俗小说的任务……而文坛小说嘛,无论文笔多差都能写。”
作家的“入门式” 作品,是作家的“自传”或“自传式小说”。每一位作家都写过自己的人生……夏目漱石写过的唯一的自传式长篇小说《道草》;森鸥外写过可谓“性欲自传”的《性生活史》。读过这些小说,就能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作家的大体轮廓。了解其人生经历,就会产生亲近感,找到作家思想形成的根源。
根据2006年10月26日《每日新闻》公布的“第六十届读书民意调查”,位列“最喜欢的作家”第一名的是司马辽太郎;第二名是池波正太郎、宫部美雪;第四名是松本清张;第五名是夏目漱石,还有西村京太郎;吉川英治、赤川次郎位列第七。而在1949年的调查中,第一名是吉川英治;第二名是石川达三;第三名是石坂洋次郎;第四名是漱石;第五名是吉屋信子;第六名是谷崎润一郎。
爱书人会爱上的一本书——从新书到旧书,从正确的书到错误的书,从送礼的书到初版书,从偷书到藏书,从教科书到辞典,从公共图书馆到流动书车,德国作家布克哈德·施皮南为纸质书写下了这本“伤感”的书,犹如一阙献给书的恋歌。
每买下一本书的过程,都无异于一次(不无痛苦的)抉择。因为这意味着,你又为家里添置了一样占地方的物品。
书籍作为一种物品,同时也寓含着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我们能够阅读的书籍是有限的。和书架一样,人生所能容纳的书籍同样是有限度的。有人做过计算,一个人一生的阅读量极限大约是五千本,这样的目标当然只有真正博览群书的人才能达到。如果按照坚持阅读六十年、每周一本(这数目可不少!)来计算,一个人一生的读书数量大约是三千本。这就是说,如果我们在读书方面足够努力的话,一辈子读的书大概可以摆满一个中等大小房间的墙壁。
换句话讲,人的阅读能力与其居住空间的书籍容纳量之间,有着某种程度上的默契。一个人头脑中所能承载的文字,与一套普通居室所能容纳的书籍大致相当,而前提是,这套居室起码要大得容得下一间书房。我们为阅读而购买的每一本新书,在我们的阅读生命中所占据的位置,与它在我们家中书架上占据的空间,比例相差无几。
斗胆说尽人皆知的大实话:一个人要想看书的话,不一定非得去买。从某种意义上讲,书籍甚至算得上是一种公共品。
说起初版书,它的主要功能其实是布置一个圈套,目标是让爱书人相信,初版书比所有后来的版本都更有价值。而且你瞧,这个圈套果然很灵验。整个旧书行业,有一大半都是靠它养活的。
对热爱文字的人们来说,书店是论坛、酒馆和集市。
如今,各式各样的“毕利”及其衍生品几乎变成了书房的标配。在很多圈子里,如果谁家的书房家具是和它的内容抢风头,而不是低调优雅地作陪衬,甚至会被人看成是没品味。
大概在1968年前后,在一次历史课上,老师给我们念了一篇文章,内容是关于年青一代的文化衰退问题。你肯定会以为这是一篇现代作品,可实际上,这篇文章出自古埃及。无论任何年代,老一辈人总是把自己看作是文化的最后守护者,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如果电子书偏袒某一类文字而伤害其他,我们必须站出来;如果数字文化把文字变成商品,按消费量收取费用,就像水、电和煤气一样,我们必须站出来;特别是当写作者和图书业的生存基础因此被动摇时,我们更要站出来,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