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是上海最后8辆双层敞篷观光巴士的运营最后一天。由于这批2010年投入运营的敞篷车使用年限已经到期,基于相关法律法规以及汽车制造企业暂时不能提供双层车等因素,双层敞篷车于当晚10点半之后正式结束运营。
在双层敞篷巴士行驶在申城的最后一夜,《上海会客厅》节目前往外滩,坐上最后一班车,跟随新闻晨报·周到的直播镜头与市民游客一起向双层敞篷观光巴士告别,同时进行采访。
9月24日晚上8点多,位于外滩的海关大楼站已经排起了长龙,大约有上百位游客在站牌旁排队等候。因为人太多了,队伍折了个弯,又延伸了十几米长,队尾一直到了新闻晨报·周到的直播机位,而工作人员在忙着联系与调度。
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正在全力调度车辆,力争让当晚排队的市民都能坐上双层敞篷观光巴士。
为了拍摄双层敞篷观光巴士,市民徐一平当晚从中山东一路南北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在外滩的海关大楼站,他用相机拍下了游客们等车的场景。
上海公交历史悠久,那么,申城是从什么时候有双层巴士的呢?直播节目嘉宾张渊源是一位上海公交研究爱好者,他长期从事上海公交历史,致力于公交文化的挖掘和传承。据张渊源介绍,上海在1920年代已经从欧洲引进双层巴士,当时只供西方人士在上海游乐观光使用,真正成为市民出行交通工具的双层车是出现在1933年,也是当时中国最早使用双层巴士的城市之一。
对张渊源来说,他对于上海双层巴士的个人记忆绝大部分聚焦于公交线路:
1990到2000年代的55路、910路(ZX55路)、43路、916路、61路等双层公交车已经成为挥之不去的记忆。曾经坐在910路二层的头排头座,吹着空调,听着车尾依稀传来的马达轰鸣声,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着的景物……动力满满的双层车在四平路和外滩一路狂奔,此情此景仍历历在目。而敞篷双层车是1990年代在911路公交线上零星出现的,坐在二层看着淮海路感觉离天空都特别近,但要乘到敞篷车型是不容易的。
真正全线投入双层敞篷车的非2007年开通的观光巴士1路莫属了(02线的“升级版”)。这条名为观光线,却以3元的亲民公交价格撩动着市民和游客的神经,但它在当时相对有些不温不火。
张渊源还有过一次浦东陆家嘴观光线的经历:“那也是敞篷双层车,但那一程车耗时极短,只是有一杯果汁供应,观览之余可解渴消暑,也算一次别致的体验吧。”
9月24日当天最后一班双层敞篷观光巴士走的是经典外滩线路,其中经过一小段北外滩,另外往返经过外白渡桥两次。经过外白渡桥时,张渊源在车上向游客讲述自己从小就和外滩结缘的故事:
因为外婆家就在离外白渡桥不远的外虹桥的缘故,经常来往于外滩和外白渡桥之间,外白渡桥对我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外婆桥”。
儿时的照片也多半是以外滩为背景的,记得胆子不大的我,坐在当时并不算高的防汛墙上,颤巍巍地拉着父母的手……不过,记忆最最深刻的是嗅觉。那时,总有好几位上海老阿姨不约而同地推着一辆小车在桥上摆摊售卖小吃,而卖的基本上都是茶叶蛋。这么一来,整座外白渡桥都是飘香的茶叶蛋气味。这是一个年代特有的生活气息,真正的上海味道。
徐曾祯是一位上海地方史研究爱好者,专注于老电影方面的研究,他也坐上了9月24日当天最后一班双层敞篷观光巴士。在车上,徐曾祯告诉记者和身边的游客:
对于双层巴士最初的印象来自1994年夏天拍摄的电视剧《孽债》,卢玉琪带着卢小峰乘坐诞生不久的双层巴士1路(911路双层巴士的前身)。1998年夏天,911乐队的三个英国大男孩来上海做宣传期间,专门包了一辆911路双层巴士,坐在二层,在淮海路上边行驶边录节目,当时正念初中的我在电视上看到后真是大开眼界,成了我心目中观光巴士的雏形。
资料显示,2007年2月8日,一条双层敞篷观光巴士线驶上淮海路,按照原先公交911路区间的线路(番禺路-龙门路)运营,单一票价2元。当时有不少乘客建议,让这条线路变为品牌观光旅游线。
2010年,春秋集团购买了8辆敞篷双层车,这是最早一批在上海投入运营的观光巴士。当年10月,这批红色车身的观光巴士正式驶上申城道路。
上海都市观光线路自投入运营之后,受到外省市游客和境外游客青睐。记者在采访当中发现,9月24日当天乘坐双层敞篷观光巴士的游客来自全国各地,有来自北京、天津、大连的游客,也有来自广东的游客。
当天晚上10点多,最后一辆双层敞篷观光巴士到站之后,仍有一些些乘客依依不舍,在二层拍照留念,为自己和外滩一道留下这历史性的画面。
一位来自广州的游客告诉记者,她是第一次来上海,而来上海的第一个景点就是外滩。对于当天坐到最后一班双层敞篷观光车,这位游客表示非常意外,她在排队时才发现这是最后一班,对于双层敞篷观光车结束营业感到挺可惜的,因为坐在二层的感觉非常舒服。
而刚刚走下双层敞篷观光巴士昨的直播节目主持人小殷表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坐,也是最后一次坐!当然和遗憾相比,喜悦感更多,因为看到了让人心潮澎湃的外滩美景。”
9月24日晚上10点29分,司机调整车身位置完成停车靠站,司机下车之后,工作人员合影留念。在上海外滩观光路线运营长达13年的双层敞篷观光巴士,正式宣告结束运营。
看到新闻晨报·周到的直播节目,一些上海市民在观看同时表示有些遗憾,有不少市民留言自己还没有坐过双层敞篷观光巴士,“希望保留,我还没去过呢?”“没来得及坐挺遗憾的,有替代的(车型)吗?”
春秋旅游副总经理周卫红告诉记者,“和乘客交流过程当中,大家希望未来还是能有敞篷车来到上海,大家都觉得上海特别适合这种敞篷车,我们也希望在车辆相关标准与国际接轨之后,敞篷车能够重新归来。”
白领杰西是在今年4月春天时去外滩坐的双层敞篷巴士,她还自己制作了一段观光视频,杰西告诉记者:“个人觉得坐在最后一排拍照片最好看,双层敞篷巴士退出观光线路蛮可惜的,上海旅游以人文景点为主,而春秋两季的气候也适合双层巴士。”
作为资深车迷,廖辉从2005年就开始拍摄公交车辆。廖辉的镜头也对准了双层敞篷观光巴士,2010年到2013年期间,他拍摄了一些双层敞篷观光巴士的图片(见下图)。
廖辉认为:“双层敞篷观光巴士虽然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但也解锁了一种全新的城市探索的玩法。年轻人特别享受这种别样的拥抱城市天际线的感觉,哪怕是在雨天。我们有理由期待它以某种特别的形式回归。”
最新数据,9月24日当天,8辆双层敞篷观光巴士运行了40圈(班次)。一条线路,一段旅程,双层敞篷,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