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是故事,那么你错了。你以为这是生活,那么我错了。这是综合成千上万个十六岁的孩子的经历编织的一曲歌、一首诗、一个梦。”
30年前,由中央电视台影视部、上海电视台联合拍摄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一夜间俘获了荧屏前一大批莘莘学子,也成为无数人青春回忆中无法抹去的一段印记。
白雪、陈非儿、原野、欧阳严严和韩小乐等这些恣意飞扬的少男少女,让所有人都从中看到自己飞逝的花季。
30年后,在上海电视艺术家协会和SMG影视剧中心共同编排下,修复版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将于8月22日起,在东方影视频道假日剧场播出。
8月20日下午,该剧导演张弘、编剧富敏,演员吉雪萍、何威等主创人员再次聚首在上海东方电视台的镜头前时,往事幕幕浮现,当时正值壮年的张弘、富敏夫妇,已过古稀,而曾经飞扬的少男少女也到了不惑之年。
两位老人捧着前一天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剧照相册,如数家珍,“这些照片当时我收起来的时候,都没告诉这群孩子,就怕她们一人一张拿走啦!”
而主演吉雪萍更是感慨,这部电视剧改变了她的人生,“感恩角色给我的人格定位,白雪很干净,做人很真诚,直爽、坦白,我也这样做自己,这或许就是角色的紧箍咒吧。”
动感活泼的主题曲、偶尔带点诗意的旁白、对校园生活准确的抓取和再现,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的开播,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引发空前轰动,甚至剧中第一次把两代人的代沟问题、师生关系、朦胧的情窦初开、白雪父亲的婚外情等这些在当时看来敏感而大胆的话题摆上台面,更是引发无数年轻人的共鸣和社会热议。
甚至,剧中美丽的校园、开明的老师,也让无数学生神往。富敏透露,在看了电视剧后,有几个来自云南的学生跑来找他们,想要转去剧中的学校读书,“我们没办法,只能接待他们,找住宿,再把人送回去。”
当年,怎么会想到要拍这部电视剧的?
富敏坦言,因为叛逆期的女儿沉迷于《排球女将》这样的国外电视剧,“当时女儿就说,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不拍一部戏,让我暑假也能看看?”
为了拍好这部电视剧,两人没少花功夫,踏遍了上海的各所学校,一瓶矿泉水、一只面包,张弘在校门口偷偷蹲上一天,就为了逮几个学生,收集故事,“口才好,能说会道的学生,可遇不可求,而且必须是老师不在的时候,他们才敢和你说真正有意思的故事。”
挑演员时,两人也大胆启用海选模式,“50个人一批,其实进来看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有没有了。”
池华琼当时就是这么选出来的,“一进门,她的稚嫩与纯净,我就是知道,陈非儿非她莫属。”富敏说。
海选演员、蹲守在校门口偷偷采访学生收集素材、登报纸征集主题曲,这些在当时可谓“前卫”的筹拍准备,奠定了这部电视剧的基调。
而富敏、张弘的女儿更是常常把自己的朋友、同学带回家,为父母提供剧本素材,饰演原野的何威,也是她力荐的。
“当时,我女儿把她带到家里,我一眼看过去,这小子真帅!还带着一丝内敛的腼腆。然后我就问他,你会骑自行车吗?能双手脱把吗?”结果,何威立刻就在弄堂里晒了一把车技。“好,就是他了。”
而《十六岁的花季》这个名字,也是女儿取的,“那时候席慕蓉热席卷校园,她说,就叫《十六岁的花季》吧。”
从此,“花季”这个词也成为十五、十六岁青少年的专用代名词。
遗憾地是,他们的女儿在35岁那一年离开了人世,唯留下这部刻有她深深烙印的电视剧,回想起这段故事,两位老人的眼眶红了。
如今,他们把这部电视剧和剧中的这群演员,看作自己的孩子,这些演员结婚、生子,他们也不曾缺席。
其实从电视剧筹拍开始,30年来,他们之间的缘分,就从未断过。
要不要接戏?考什么大学?在吉雪萍成长道路上,离不开他们的指点,“她妈妈好几次会来问我们的建议。我当时就说,必须读书,你现在看到的是几棵树木,只有提升了自己的文化素养,未来才能看到整片森林。”富敏说。
也是因为他们的建议,年少成名的吉雪萍推掉了不少戏约,甚至最后在演员和主持人之间,选择了后者,“演员始终还是被人选择,而主持人则有更多主动发声的机会,我想就算是白雪,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而一贯内敛的何威,低调依旧。采访时,他习惯默默站在两位老人的身后,在群里,也时隐时现。《十六岁的花季》之后,他也曾拍过几部电视剧,但后来转行去了服装行业。
欧阳的扮演者杨晓宁,因为在剧组拍戏染病后,逐渐淡出了影视圈,现在在证券公司任职。
倒是扮演班主任“童老师”的杨昆依旧活跃在演艺圈,正在外地拍戏不能赶来的她,通过视频发来了问候。
在吉雪萍的牵头下,当年剧组的成员微信上建了群,每年聚会不断,“张老师常常会扔一些养身的链接进来。”群主吉雪萍主动爆料,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在场所有人拍起合影,“等下我统统发群里!”
热闹归热闹,就连张弘和富敏也没想到,这部电视剧还能被修复,以更优质的画面和当年的年轻人见面,“当时和我说起要修复这部电视剧时,我都没敢当真。没想到真的成了。”
在张弘看来,当年看剧的年轻人,现在也许孩子都到了“花季”之年,家长们带着孩子看看自己当年的青春,也许剧中关于亲子、师生关系的探讨,在当下依然能引发共鸣。
“人活了一辈子,能够留下这么一个值得纪念的作品,这辈子也值了。”说完这句话,张弘的眼眶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