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1月26日)下午,纪念郑逸梅先生逝世三十周年读书分享会在上海香港三联书店举行,郑逸梅先生家人和文化出版界专家、学者参加,郑逸梅先生的不少老读者也纷纷赶来参加。
郑逸梅先生孙女郑有慧是一位书画家,她与祖父有近四十年的生活经历,她告诉记者,“我觉得今天这个活动做得非常不错,因为对现代人来说,爱书、读书是人类进步的一个阶梯,所以阅读是非常需要的。祖父他生前就是喜爱买书,喜爱读书,喜爱写书,他最爱的就是看到自己书的出版,所以这次上海书店出版社和沪港三联书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上海作家曹正文(笔名米舒)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登门拜访过郑逸梅先生,他告诉记者:
在我所熟悉的民国时期活跃的文人当中,郑逸梅先生是非常长寿的一位。1986年,因为约稿,我曾去过郑逸梅先生的寓所,就在普陀区长寿路的一条旧式里弄内,书斋名“纸帐铜瓶室”,其斋名与其名字暗合,因为古人咏梅诗中颇多涉及“铜瓶”、“纸帐”二字。一间朝北的亭子间,约有12个平方米,四壁都是书橱,橱中还放了不少线装书。
关于“补白大王”与“旧闻记者”两个雅号的来历,郑逸梅先生当时是这样解释的:“我虽然在几家报社工作过,但我不跑新闻,编的是副刊,副刊登的都是过去的文史逸事之类,让读者勾起一点回忆,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跑新闻的称为‘新闻记者’,我就是‘旧闻记者’了。因为编副刊,拼好版面,有时会多一点版面,于是我就自己操刀写短文,因为补白刊在副刊的下面,故称“报屁股”,这类文字属于补白,写多了,报界朋友便称我‘补白大王’了。”
1995年曹正文与书友张国瀛合著了《旧上海报刊史话》(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想请郑逸梅先生提点意见:
当时郑逸梅先生已96岁(虚岁97),他居然读完了,还写了一篇千字序言加以鼓励,他署了“九七老叟”。让我十万分激动,他的手稿今已珍藏在上海儿童博物馆“读书乐”陈列室(图片见下)。
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张伟也曾与郑逸梅先生有过书信往来,他认为:郑逸梅先生以“补白”记者的身份写出了从晚清到民国的鲜活历史,其文章影响并有恩于数代人,他的“补白”最终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大家都知道郑老是补白大王、旧闻记者,一般现在对他的认识了解主要集中在这个历史时期,1949年以后,他主要从事教育工作;改革开放初期,郑老“老树发新枝”重新焕发写作青春,在12年中出了27本书,而且很多书成为他一生当中的代表作,这也是他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虽然郑老已经过世三十年,但他的精神、他的文字、他的著作,到今天为止仍然在影响着我们,大家从他的著作当中受益很大。今天这个活动参加者中有许多是郑老的老读者,甚至家中几代人都是他的读者,而嘉宾当中,像曹正文先生和我一样,都是在1980年代去拜访过郑老,也有郑老的学生。作为晚辈,我有幸与郑老有过几次见面并通过信,还曾请他为上海图书馆收藏的书刊写过题跋,直至三十年后的今日,他的音容笑貌还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之中。
作为活动策划者,资深出版人、上海书店出版社副总编辑杨柏伟认为:“郑逸梅先生是上海书店的老作者,我拜读的第一本郑老的著作就是《清娱漫笔》(1982年初版,1984年增订版),此后又有《三十年来之上海》《民国笔记概观》两本著作;郑老与陈左高先生还共同主编了《中国近代文学大系·书信日记集》,可惜这套巨制出版时,郑老已经去世,未能亲见成品。郑老仙逝整三十年矣,他的著作仍在不断出版,堪称长盛不衰。借沪港三联书店的活动,让我们共同缅怀郑老。”
作为郑逸梅先生的学生,旧闻作家、篆刻家杨忠明回忆自己与郑老的交往: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年近90高龄的郑逸梅先生精神矍烁,思维敏捷,每年有数十万字作品发表和出版。海内外各界采访拜访者纷至。而身为沪上文化名人的郑老,对于我一个身处街道小厂的无名小子上门求教,从来不以名人自居,待我和蔼可亲,语言温婉可敬。他劝我熟读古文,多练习写作,再研习学习若干中国传统艺术作为自己的一技之长。我曾求先生赠几句作为座右铭,他说:“为人要诚恳,做人要勤奋;不与富交,我不贫;不与贵交,我不贱。自感不贫不贱,就能常处乐境,于身心有益。”先生的教诲像三春的甘霖,滋润我心田,对我一生有益,一生有所启迪。
我又求问先生长寿个秘诀是啥?他淡然一笑说道:“做人要清心寡欲淡名利,物质上要知足长乐,精神上要自得其乐,更重要是每天写作促进脑细胞活动,对推迟衰老有益,胜过任何名贵中药。”